好热。
怎么会突然这么热。
是不是失火了……
救命——
真的是家里面起火了!
火,到处都是火。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
不。
是有人故意放火,目的就是要烧死她!
“啊!”
殷宁挣扎着从噩梦里醒来,猛然睁开眼。
她被男人拢在怀里,光滑纤薄的脊背就这样贴着对方***滚烫的胸膛。
——殷宁身子猛地一颤。
“放开我!!”
她尖叫起来,忽然地发狂,疯了一样地反抗、推搡:“不许动我!!滚!不要!”
男人没想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
两人拥在一起,挣扎间,男人被殷宁踢打了好几下——男人的脸上还直接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声音清脆响亮。
“宁娘!”
男人捉住了殷宁胡乱抓挠的手,强行地控制住,把她压在身下。
他嗓音低沉,很有些愠怒:“你突然使什么性子!”
可是殷宁发疯一样挣扎扭动,像是一尾突然被甩上岸的鱼,怀着极大的恐惧,***满腹的怨恨。
她情绪激烈地哭叫:“不要动我!”
“不要烧死我!我不敢了,我不去京城了——”
“你们不要碰我——我不要相公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咚!
木床不宽,活动空间窄小。
随着殷宁的挣扎乱动,两人一起滚得摔下了床。
还是男人眼疾手快地把她狠狠一抱,才避免磕撞到她的头;
但是男人自己的胳膊倒是撞青了一片。
离开了被褥,又潮又冷。
殷宁略微清醒了一些。
“……不要碰我。”
她伏在地上,惶惶地抱着自己***的肩头,乌发披散,美目含泪,情态可怜极了。
看着她这副可怜样子。
男人皱着眉,静了片刻,心里的那些火气也骤然消了。
“宁娘,怎么了?”
林淮生捡起被褥,重新披到她身上
他又试着伸臂抱起自己的小妻子,嗓音变得温和:“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么?”
殷宁浑身战栗,浑身冰凉,竟然也乖乖地任由他抱回了床上。
她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张脸,就像是已经融在她骨血里。
生生世世,也无法忘怀。
“你也死了?”
殷宁还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那场人为的大火里。
如今,突然看见了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她生性泼辣,当时什么也不管了,立刻扑上去、伸手就掐他脖子,想直接把他掐死:“林淮生,你停妻另娶,不就是去攀附高门显贵了?!”
“你没有当上大官吗?你竟然死了!!”
女人的这点子力气,很容易就被***住了。
但是殷宁情绪激动,哭叫不停。
可她口中的话,林淮生一句话也没听懂。
什么“停妻另娶”,什么“攀附权贵”,什么“斩草除根”。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林淮生望着她这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试过不烫手,才放下心。
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半夜忽然发狂。
闹了这一出。
林淮生心里面揣摩了一些原因。
再开口的时候。
林淮生有意放柔了语气:“我听说二婶娘今天来家里了,是不是她又对你说了不中听的话?”
“你不必理会她的,嗯,等我把书院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二婶家里,叫她不要总是找你要钱……”
殷宁已经慢慢清醒了过来。
一听到这话,她的火气马上就蹿上来了。
前世今生,是不是她都要跟这个狗男人纠缠到死?
眼看林淮生还主动提起了二婶娘。
殷宁立刻冷笑着说:“用不着!”
“都是托你的福,以后二婶再也不会来找我要钱了,她现在倒给你钱都还来不及呢!”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林淮生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男人皱着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林淮生这样子一看。
殷宁简直火冒三丈:“你还跟我装傻?”
“现在好了,人家都找上我的门来了!”
“二婶说了,想把堂姐殷秀儿送给你做平妻,还给我下跪,求我成全你们这对鸳鸯!”
说到这里,殷宁越说越气,更是想起自己前世烈火焚身而死。
真是气死她了!
这个男人就是妥妥的男祸水,给她招来各种祸患!
殷宁忍不住,出言讽刺:“你要是真心喜欢我的堂姐殷秀儿,当初何必入赘我家,娶了我呀?”
“怪不得,前天,我去书院给你送衣服,堂姐殷秀儿非要跟着我去找你,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
“真是辛苦你们了,被我耽误了这么多年!”
这些话,怨气十足,越说越不着调。
林淮生只是哭笑不得。
本来以为,殷宁又在闹脾气;
可是仔细听一听,原来是殷宁吃醋了。
这样一想,林淮生心里面有一些奇异的高兴。
男人当时就伸出臂膀,想把这小妻子抱进怀里。
林淮生的语气很宠溺:“多大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青天在上,黄土在下,我可以对祖宗起誓,我和殷秀儿姑娘,也就是你堂姐,绝无半点私情。”
可是殷宁非常敏捷地躲开了。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冰寒,像是看仇敌。
“你还真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殷宁冷笑了一声,平静地宣布这个惊天消息:“那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了二婶。”
“现在啊,估计我的堂姐已经在家里面连夜绣嫁衣了!”
“你就等着吧,马上,她就真的来给你做老婆。”
林淮生的笑意,渐渐消失。
男人不笑了。
因为他看出来了,殷宁这不是在闹脾气。
这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迫不及待地要把别的女人送到床上来!
当时,林淮生直接沉下了脸。
所有的柔情也变成冰冷。
“你在闹什么?”
林淮生很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殷宁说话。
他容貌清俊,平时见人带三分笑,是个温和清正的翩翩君子。
平日里,林淮生对殷宁也多是温言软语,从来没有过疾言厉色的时候。
可这时候为了堂姐的事情,林淮生沉着脸,态度非常严厉:“宁娘,我平日什么都可以依着你,但是,不许你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殷秀儿是你的堂姐,是你的亲人。”
“你心里有气,可以对我发,但是不能用她的闺誉来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