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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
庄馨月从宴会上回来就伏在案几上作画,小兰推门进来一看:“郡主,您又在画谢世子吗?”
走近一看,小兰嘴巴长大:“怎么是他?”
如此震惊,只因,画像之人不是谢玖司。
而是朝廷鹰犬——
沈昭。
庄馨月没有回话,她一门心意全在画中,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目光落在一处,沈昭腰带上有一颗璀璨的蓝宝石。
而她的颜料中正少了这一抹靛蓝。
想到这,庄馨月起身出了王府,带着小兰直奔珠宝楼。
身后跟着的小兰气喘吁吁:“郡主,您来珠宝楼做什么?这也不是颜料铺呀?”
庄馨月扫视一圈金银珠宝:“我要用蓝宝石磨成粉当做颜料。”
目光一顿,她停在一处精美的铜镜上,上面镶嵌的一颗蓝宝石正合适。
她手一指:“掌柜的,包起来的。”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娇媚的声音异口同声:“世子,奴家想要这面铜镜。”
谢世子?
庄馨月微怔,回身一看,就见那女子身边之人不正是谢玖司?
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瞬,谢玖司便嫌恶地错开目光。
掌柜为难的上前:“谢世子,这是馨月郡主先看中的。”
谢玖司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她看中的,我就不能买了?”
掌柜顿时惶恐跪下,不断作揖:“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庄馨月见状,怔然询问谢玖司:“你要把这面铜镜给她?”
闻言,谢玖司倏然扬开折扇,多情的桃花眼里嘲讽意味十足。
“你不肯给?”
他就是要为了一个区区女伎折辱她,不行吗?
庄馨月叹息一声,朝身后说道:“小兰,我们走。”
她放弃得干脆。
谢玖司看着庄馨月失落的背影消失,心头却莫名一阵心烦。
那花魁捧着华贵的镜子,心神激荡。
这世上有哪位女子敌得过谢家长子为卿一掷千金。
她眼波缭绕地勾了勾谢玖司雪白的披风,语气娇嗲。
“世子,那馨月郡主容貌盛美,画技一绝,怎么就入不了您的眼呢?”
谢玖司回过神,冷眼瞧着她。
竟是一把抽回披风,解开扔给了随从,语调嫌恶:“脏,烧了。”
谢玖司大步离开,徒留花魁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
……
庄馨月失落地回了庆王府。
她在画前坐了一刻钟,突的站起身,从笼箱翻出一条镶着蓝宝石的腰带。
庄馨月想也不想地递给小兰:“把宝石拿出来磨成粉。”
小兰捧着腰带,面容扭曲:“郡主,这不是你要送给谢世子的吗?”
足足绣了三个月,郡主居然舍得?
庄馨月毫不在意:“快去。”
粉末端来后。
庄馨月手持毛笔作画,专心致志的模样宛如朝圣一般虔诚。
很快,一副栩栩如生的画作出现了。
雨幕下。
男人身着黑袍,身形高大宽阔,雨水在他锋利冷艳的眉眼处流下一道道水痕。
朦胧下将他冷冽的气势中和了几分,却依旧摄人心魄。
放下笔,庄馨月凝视着画许久,目光突然茫然:“小兰,哪怕我此时因为谢玖司很难过,但依旧想要完成沈昭的画作。”
“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否则怎会同时喜欢两个男人呢?”
小兰大惊失色。
“郡主,这可不能往外说!而且您和谢世子已经定亲了。”
庄馨月一愣。
是啊……
她已经定亲了,不出意外,剩下的一辈子就会和谢玖司在一起。
庄馨月深叹一口气。
终究舍不得毁去,她吩咐小兰:“把画裱起来后就藏起来吧。”
更何况……沈昭乃是锦衣卫指挥使,他和她,今后只怕很难再有瓜葛。
半月后,便是中秋宫宴。
皇帝宠溺庄馨月,又赏了无数珍宝。
***不断报礼的声音响彻金銮殿:“赏如意一对……”
庄馨月喜笑颜开:“多谢皇伯父。”
她嘴甜又会审时度势,一句一句哄得皇帝皇后喜笑颜开。
忽的,皇帝的面色又忧愁起来:“南疆局势到了最紧张的时候,你父王来信很是担忧你的安危,朕决定,派一位心腹贴身保护你。”
提到此刻正在南疆平乱的父亲庆王,庄馨月也担忧不已,但对于贴身保护却是有些抵触。
她正要拒绝,就听见皇帝道:“去把人叫来。”
宫门大开。
庄馨月下意识望去,入目之人却令她呼吸一窒。
沈昭一身绯色官服,烛火摇曳下,显得肩宽腿长,姿态卓立。
“参见皇上,参加皇后娘娘……”
庄馨月呆呆地看着沈昭行至自己跟前,施施然一礼。
“拜见,馨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