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当天夜里,十里八乡的媒婆就冲进了我家,都劝我离婚再嫁,还一口咬定过几天我就会成寡妇。
我抬头看向我爸,却见他正抱着一块砖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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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吃饭!”
被我爸以死相逼带上了回老家的火车后,我就开始用绝食反抗他。
“我不饿!”
我不拿那盒泡面,我爸就一直举着,看着他那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我最后还是心软了。
接过泡面后,打开就看到里面放着鸡蛋和鸡腿,而我爸坐在我旁边,他的泡面里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酸,我爸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疼我。
我想把鸡腿夹回给他,却被我爸拦住了。
“吃,你吃,多吃点,能吃饭才能活命。”
这是我爸常说的一句话。
“爸,你和老家都断绝关系几十年了,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带我回去参加婚宴?小仙和杨海还在医院呢,他们离不开我!”
杨海是我丈夫,小仙是我五岁的女儿。
一年前,小仙突然开始反复发烧,小诊所看了一个月后,才在大医院里检查出孩子得了白血病。
对于我们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大灾。
小仙住院半年,家里就已经开始要卖房了,为了钱,杨海不得不出去打工,结果发生了意外,腰椎受损躺在了病床上。
那个时候,身边没少有人劝我趁杨海的情况还没确定,要赶紧离婚,否则杨海一旦确认瘫痪,就会赖我一辈子。
那段时间的杨海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神中恐惧也绝望,以及手机中查询离婚的记录,也让我明白了一切。
“爸,如果你想让我离开杨海和仙儿,那就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把我带回老家,爬我也会爬回医院。”
我爸嗦了一口泡面,含糊不清的说:“等事情办完了,你回去就行,我不拦你。”
我不关心我爸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我想的只有医院里的丈夫和女儿。
两天一夜的火车后,我爸带着我坐班车,倒摩的,又步行翻了一个山头,这才看到一处偏僻的村庄。
村子几乎是藏在山坳里,正经的石子路都没有,从山上往下看,土房子混合着几间砖瓦房排列在村庄里。
我惊讶这里居然如此贫穷,砖瓦房都没几间,也不怪我惊讶,毕竟我对这里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五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那场病带走了我对这个村子的所有记忆。
我只记得,那场病后,我爸就带着我和我妈离开了老家,并且和老家的亲戚们都断绝了关系。
我妈生前告诉我,我爸的那根手指就是他亲手砍下来,当做还了爷爷***恩。
至于他决意带我离开村子,就是因为村子里重男轻女思想重,爷爷奶奶一心想把我扔了。
我爸为了保住我,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我不明白,当初他一腔孤勇离开村子,几十年不和村子里的任何一人联系,现在又为什么非要带我回来?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解释,那就是我爸想让我离开杨海和仙儿。
这个想法,在见到村里的媒婆那一刻,几乎是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