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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被人剜去双眼,毒成半哑,脸上被一刀一刀割烂。六年后,对着伏跪在我脚下的仇人,我用冰冷入骨的声音说道:“我不要你性命,我要你和我一样,不,我要你比我更惨!”一一连下了几天大雪,今天终于放晴了。吃罢午饭,我让絮儿扶我到院子里躺会儿。我感受到太阳的余温在脸上一点一点消失,絮儿来给我披了块大毯子,说:“夫人,起风了,我扶您进去吧。”我问絮儿:“天黑了吗?”嗓音粗粝嘶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习惯我的嗓音竟会变得如此丑陋。絮儿柔声回答我:“快黑了,太阳快落山了。”我笑了笑,因为我突然想到,我这双眼睛,天黑与不黑与我而言有什么不同?走到屋檐下时,我听见卫海劈柴的声音。应该是见到我们,他停下了劈柴的斧子,对絮儿说:“夫人房里的炭炉我已经加好了碳,你扶夫人回房里吧,暖和些。”絮儿摘下我眼睛上的布条,为我换上新的。其实我的眼睛早已不再流脓流血,大可不必每天更换。但絮儿执意如此,我也由得她去。我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晚饭就睡下了。梦里,我又听见那个女人听似漫不经心却又溢满杀机的声音:“剜掉她的眼睛,毒哑她的喉咙,然后一刀一刀划烂她的脸。”我哭叫着惊醒,絮儿闻声而来,坐在我床边,问:“夫人又做噩梦了吗?”我没有回答,只伸出手摸索着拍了拍絮儿的手,示意她我没事,却感觉有泪滴落在我的手背。我对絮儿说:“絮儿,别哭,这不是你的错。”絮儿哭得更大声了。絮儿、卫海和我,是那日全部的幸存者,在我承受那些炼狱般的痛苦时,絮儿趁乱将昏迷的卫海拖到斜坡下的一个大坑里,用厚厚的积雪将自己和卫海掩埋在坑里,侥幸逃过了一劫。絮儿曾跪在我面前不住磕头,为她未能挺身护主而想要以死谢罪。我认真地回答她:“你做得没错,当时你出来不过是徒增一条性命。现在,至少我们活了三个人。”絮儿是我的陪嫁丫鬟,出事时,我已将她指婚给与他情投意合的侍卫卫海,只待第二年开春便行礼。最后他们是在这牧寒之地拜了天地,朝永安城的方向跪着磕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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