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响头，算是拜了高堂。牧寒之地在大周的极北之处，终年严寒，是苦刑犯的流放之所。我们在无极山上买了一所背风的小房子，添设了些简单的家具，这里就成了我们的家。我的珠钗首饰和随身带的银子慢慢消耗殆尽，卫海和絮儿开垦了一小片土地，种了些当地耐寒的蔬果。我们不常下山，除非必须要去山下换些盐、布等必需品。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安静。静下来时，我常会思念我的言儿。我离开他时，他还未满周岁，那么小，那么软，我怎么抱也抱不够，怎么亲也亲不够，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今年他该七岁了，应该长得像他父亲一样仪表堂堂、潇洒俊逸吧？絮儿曾经问我：“夫人，您真的不想报仇吗？”我叹了口气，对她说：“我已经是个活死人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力报仇。就这样过一日算一日吧。”絮儿说：“夫人您何不……”我打断她的话：“絮儿，如果我的至亲骨肉看见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对他们来说会是锥心蚀骨之痛，我不愿他们承受这样的痛苦。不如就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再说，我实在不愿意我的言儿知道她的母亲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絮儿不再言语，但我听得见她在努力不发出声音默默饮泣。二第二日，卫海下山买盐和肉。回来时身上背着个重伤的男子，我和絮儿帮忙扶那男子躺下。我摸到他浑身是血，对卫海说：“他流了这么多血，一路上必然留下血迹，若后面有追杀他的人就麻烦了，你赶紧回去将一路的痕迹清理掉。”只听那男子奄奄一息道：“不用，已经全被我杀死了。”说完就昏了过去。男子这一昏迷，足足昏了三日。三日后他悠悠醒转，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要起身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被卫海按住了。他是一个受雇杀人的杀手，是一个剑法高超的剑客。因树敌太多，被仇家追杀，中了埋伏，拼死厮杀，力竭倒在路边，被回山的卫海搭救，捡回了一条性命。经我允准，男子留下来养伤。起初半个月，他连下床也难，后来能下床了，他便慢慢起身开始活动筋骨。见雪霁天晴时，我都躺在后院晒太阳，一日，那男子也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