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视线注目过来，满是震惊。

这个年代，***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军婚了。

周聿川攥紧手，眸色深沉看她：“你认真的吗？别后悔。”

“后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你结婚！”

方卿婉赤红着眼吐出这句话。

她只后悔，自己花了两世才看清周聿川！只后悔自己没能早些跟周聿川提***！

对视片刻。

周聿川冷笑：“好。”

他直接带着方卿婉去申请了***报告。

方卿婉当场就签了字离开。

没想到她这么果断，周聿川看着她背影，眉头拧起。

身旁的政委问：“周旅长，这***报告真要交上去？”

周聿川神色动了动，压下了报告。

“不交，她一时冲动，过几天就好了。”

……

离开部队。

方卿婉第一个念头，就是接回孩子。

“浩浩妈妈，这事我看要不等周旅长过来再说吧？”赵老师眼神闪烁。

方卿婉态度强硬：“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有权做决定，你们现在就把我儿子带出来！”

“不行！孩子还在上课呢。”

赵老师说着要叫人赶走方卿婉。

他们这么坚持不让她见孩子，方卿婉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她上前一步，红着眼：“我孩子呢？”

不等赵老师回应，迎面正好撞见一个人冲过来说。

“完了完了！有人看见周方浩逃到水库边了！我们刚刚在水库边找到了他的一只鞋，那孩子恐怕已经掉进水库了！”9

话音落地，见到方卿婉，那人陡然没了声。

方卿婉心脏也在这瞬间骤然停了住，仿若不再跳动。

她抢过鞋子，认出来，这是她亲手给孩子做的鞋！

脚下一软，方卿婉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巨大的痛苦让方卿婉喘不上气来，她嗓子失了声一般，竟连哭都哭不出声来。

不，不会的！

浩浩昨天还在她怀里，他不会这么没了的！

方卿婉强忍着痛楚，站起来，头也不回朝水库跑去。

到了水库边，她围着水库堤岸一路跑着。

“浩浩！”

找了一路，却没能见到孩子，方卿婉却不知疲倦般，一路往前走着喊着。

不知走了多远，天色都暗了下来。

忽然，一抹小孩的哭声传来。

方卿婉定眼看去，只见水库中间有一抹身影正在挣扎。

“浩浩——”

方卿婉再顾不上什么，当即跳入水里，朝那孩子游过去。

到孩子面前，她才发现那孩子不是浩浩。

孩子害怕得大哭。

方卿婉抱紧那孩子安抚：“别怕，阿姨马上带你上去。”

她拼命往上游，双腿却忽地被扯着，是水库里的水草紧紧缠绕住了她的腿。

她的呼吸渐渐窒息，托着孩子的手无法去解开水草。

所幸已经到了离岸边不远处，她只能用尽力气将孩子往上托。

老天爷，若真要收回我这条施舍来的命，让我的浩浩也向这孩子一样被人救了吧！

隐约见远处有人游来。

直到感受那人将她手里的孩子抱了过去。

方卿婉才彻底松了气，身子往下重重沉去……

……

另一边。

周聿川回家的路上。

路过报社，一片哭声震耳欲聋，崩溃的母亲在撕心裂肺喊着。

“安安啊，妈妈错了，不该把你送到思德学校！”

周聿川脚步一顿，定眼认出正是那天学校门口死了孩子的母亲。

“我的安安啊！送去学校后不到一周就死了！那学校说是我孩子自己坠楼！可我带回去尸检后才发现，明明伤口都是生前被鞭打电击造成的！”

轰然一下。

周聿川如遭雷击，他顿时记起昨日浩浩身上的淤青。

脑海中亦浮现方卿婉绝望的哭声。

——“你听见了吗？他在喊爸爸妈妈啊！”

大脑一阵眩晕，他心里第一次涌现出慌张来。

周聿川立即赶回家想去质问刘巧香。

可刚到家里。

就见院子里站了一堆***，脸色沉重。

周聿川的心猛地一沉。

他艰难挪了一步，却见所有***齐齐脱帽，为首之人语气沉痛——

“周旅长，节哀。”

周聿川浑身血液忽然冰冷了。

抬眼，院子中央白布覆盖的担架刺入眼中。

两具，一大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