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烟晚回到科室,被主任说了一通,又接到妈妈万秋红打来的夺命连环call。
“妈,”心烦意乱,一听才发现不对劲,“妈,你怎么了?”
听筒里,继父的***声,万秋红连连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
“妈!”
“烟晚啊!你再不回来妈就要被打死了!”
“哎哟!”
“住手!不要再打了!”
那边的王谦林哪里肯听?
“收拾不了小的,我还收拾不了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窃听传来一声闷响,似乎被扔到了什么地方,接着,碗碟碎裂,桌椅腾挪,万秋红的哭喊声越来越弱,渐渐地,竟听不见了。
家暴致死这种事,王谦林是做得出来的!
赵烟晚请了假,一刻不停地往家赶,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打死!
没多久,赵烟晚终于到家。
地上碎裂的碗碟早已清扫一空,继父带来的儿子王晓斌瘫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打游戏,赵烟晚掩上门,继父王谦林直直往门上扔了一个烟灰缸,吓了她一大跳。
而万秋红朝自己尴尬地笑笑,跟个无事人一样,哪像刚刚被打过的样子?
赵烟晚反应过来,自己的妈妈骗了她,来了个请君入瓮。
气血瞬间上涌,赵烟晚只觉得脸上发烫,抬手按下心底剧烈的起伏,身形也颤抖起来。
而万秋红浑然未决,她指着自己,沾沾自喜,正向继父邀功。
没有歇斯底里的叫喊,没有痛彻心扉的难受,好像血缘亲情被一双手凌空撕扯断裂了一般,赵烟晚发觉,她对万秋红最后一点母亲的幻想,没了。
“我上了一次当就不会有第二次,妈,你这样利用我,我不会再回来,更不会让你们吸血!”
事到如今,她再也没有可留恋的。
赵烟晚转身就走,可王谦林速度更快,直接跳过来,扬言要绑了她直接送到刘哥跟前。
“叮咚!”
门铃响了,近在咫尺,赵烟晚手脚被束缚,根本够不着,看着大门只剩绝望。
而身后一直打游戏的王晓斌回过神,“让让让让,是我的鸡我的鸡!”
打开门,门外的人拿着炸鸡的外卖袋,仰着头核对门牌号。
片刻,面不改色的把袋子递过去,“你好,你叫的鸡到了。”
男人身量高大,肩宽腿长,矜贵的气质和他身上那件骑手服实在不搭,他脑袋上歪歪扭扭带着一顶外卖头盔,竹蜻蜓发蔫儿,有些转不动了。
不是封昂又是谁?
先前,封昂为了坐实自己外卖员的身份,好不在赵烟晚面前露馅,就试着熟悉业务,注册账号接了几单。
手忙脚乱接了两三单,最后一单正是王晓斌的鸡。
封昂往门内又瞥了一眼,立刻就发现不对劲。
那个被绑起来的人,是赵烟晚?
王谦林怕赵烟晚乱喊乱叫,已经用宽胶带封了她的口,双手亦扣在背后。
赵烟晚竭力反抗,封昂没有犹豫,直接隔开挡着的人就冲进去救她。
封昂的速度太快,王晓斌没接稳,鸡掉了,散落一地。
他等了两个小时的炸鸡就这么躺在地上,让他怎么能接受?
王晓斌跪在地上鬼哭狼嚎:“我鸡倒了,我的鸡!我的鸡啊!”
其他几人哪还管得了王晓斌和他的鸡?
王谦林见外卖员多管闲事,当即就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赶,“你这个死送外卖的,还敢管我家的事!?”
可封昂力道更大,反拧着手腕将他逼退,王谦林吃痛松开。
王晓斌蹲在地上,研究自己的鸡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谁知王谦林一个没站稳,直接踩了上去,再抬起脚,全部变成了鸡扁扁。
王晓斌理智全无,大声哀嚎:“**踩了老子的鸡!”
闻声,王谦林却只觉得丢面子,恼羞成怒道:“**乱叫什么!老子才是你老子!”
万秋红没有眼力见儿,见王谦林重心不稳,连忙去扶,王谦林怒上心头,反手对着万秋红就是一巴掌。
场面混乱。
赵烟晚失去束缚,瞅准时机,拉着封昂就跑了。
及至楼下,赵烟晚上气不接下气撇过脸看着封昂,“你的小电驴呢?”
脑海里好似在放爆竹,“噼里啪啦”一阵,封昂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把外卖电驴骑出来。
而此刻,他图送外卖方便开着出来的那台玛莎附近,刚刚走过去两个黄背心的***。
再定睛,驾驶座车窗上面,白色贴条正迎风飘着。
封昂:“……”
他决定此时不能和他的玛莎相认,只好说,“没骑出来。”
赵烟晚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走路送外卖啊?”
封昂没说话,算是默认。
赵烟晚慌乱了一瞬,情急之下只得扫了辆共享电动车,带着封昂逃难去了。
赵烟晚疾驰在马路上,一刻也不敢放松。
电动车后座,封昂开口问道:“刚才,什么情况?”
赵烟晚心中“咯噔”一声,他终究还是开口了。
可是,她该怎么说?
良久,赵烟晚回他,“没什么,家门不幸。”
封昂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追问。
得知他有其他单子,赵烟晚先回了二人的家。
差一点就被他们得逞,赵烟晚心有余悸。
还好碰上了到她家送外卖的封昂,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封昂居然省钱省到走路送外卖……
她不了解行情,也不知道走路送外卖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