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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尖锐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宋瑶的心脏,她瞬间脸色苍白,心里抽了抽的安慰自己:没事,她都习惯了,不要介意他这语气就好。

在自己安慰后,宋瑶仰着头,用快要跳出嗓子眼的紧张语调,语气坚决且一字一顿的澄清道:“也许我以前不够安分守己,但绝非是任人践踏、不知羞耻的那样女人。顾易安,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来让我难堪。”

话落,她顿了一下,嘴角自怜地抿唇道:“我水性杨花对老公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老公喜欢头上带点绿,然后生活过得去?”

顾易安被激怒,瞳孔骤然一缩,下一秒咬牙切齿的喊道:“宋瑶。”

他的眼睛在一寸一点的扫视过这张近在咫尺却让他陌生万分的精致鹅蛋脸后,出声又是冷冰冰的嘲讽语气。

“宋瑶,你不觉得自己很肮脏吗?”

宋瑶浑身一颤,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生气和难过。

肮脏,一个女人收到这样的评价,还来自她的老公?

她的喉咙像吞咽了苍蝇般,梗咽在哪里,恶心的有些反胃。

难受、委屈到极点的宋瑶终究是忍不住,眼眶***热泪,扬高了分贝,嘶吼了回去,“顾易安,我和陈绍南,从未上过床!”

“我讨厌你说侮辱我也侮辱你自己的这些话!”

“····”

是半晌的沉默,空气的凝滞。

他沉默的样子,落在宋瑶的眼里,让她内心稍微平静了一点点,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放低很多,嘀喃的样子,像是在自我嘲讽,自我轻笑:“至始至终,你才是我唯一的男人,而陈绍南,他···”

当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宋瑶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的疼,她有些哑语的说不下去,最后选择了低下头,不想让顾易安看见自己烦躁又有些受伤的眼眸。

但是,她的反应以及那个禁忌的第三者名字落在顾易安的眼里,耳朵里,像火柴点燃了鞭炮。

他的浑身由内到外的溢出了凌冽的冷气,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用她熟悉的嘲讽的笑意,出声道:“为我守身如玉?可当初为那个男人要死要活的私奔女人,也是你宋瑶。呵!我现在是在听什么笑话吗?”

“还是当我是三岁儿童,随你糊弄。”

“我没有。”

顾易安停顿沉默了一秒,再次开口的时候,刚才那凌冽的气质已经消失了一些,但他说话的语气,依然是轻蔑的嘲讽:“如果你这么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是谁的女人,那么你就守好你的本分!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想玩什么把戏,我-顾易安都奉陪到底!”

宋瑶红着眼睛,抿着唇,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起身,她也能理解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但理解归理解,他的话像刀子般直***的心口,这让如何不痛。

不敢面对他眼神的宋瑶,索性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压在她身上的重力突然消失。

顾易安大概是从她身上起来,放过了她,然后又嘭的带上房门,走出了卧室。

她缓睁开眼睛,看着空荡又压抑的房间,鼻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熟悉气息,她从床上坐起来,蜷缩的姿态,头埋进双膝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重生前,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坏的男人莫过于顾易安了,她在他设计下领了证,过着她曾经以为的监狱生活,于是遇见和喜欢上陈绍南以后,她决定自己找到了真爱,为了那虚情假意的男人,她绝食甚至***的方式,迫使顾易安对她失望,最后放她离开了山城,去了英国。

所谓的蝴蝶双宿只是飞蛾扑火的伏笔。

去英国的前一年,是她和陈邵南感情最好的时候,他无微不至的招呼,以及各种细节的宠爱,让她觉得离开顾易城是最正确的决定。

第二年的时候,她发现陈绍南变了,对自己开始不耐烦,让异国他乡的她,变得患得患失,很孤单。

在第三的时候,她撞见了陈绍南劈腿,不,应该说他一直以来就是一个骗子,他早都有未婚妻,而她才是他和他未婚妻的第三者。

第五年,也就是改变她很多的一年。

她在这一年的年初和陈绍南一刀两断,在年中胃癌***了她,在医院的最后一个月里,她以为是凄惨一人的离开,却不曾想到是顾易安会出现在英国的医院,陪着她渡过的生命的最后一段路。

人死情也真,心也明。

也许是她上辈子是个大善人,也许是她在病榻离开的时候,带着太多遗憾以及对顾易安的愧疚,就这样,死后的她竟然重生在了去英国的第一年。

因为上天给了重来的机会,她马不停蹄的飞回了山城。

因为伤了他,所以他对自己这么凶。

但是她知道,顾易安只是胆小了,害怕她了,其实冰块包围的内心依旧是那刻为她跳动的火热心脏。

要不然,公寓的密码怎么还是她的生日?

衣橱里还挂着她出国前留下来的衣服?

最重要的是,重生前,病的头发脱落,苍老了十几岁的她,依旧有他日夜陪在她的身边。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着一个道理:顾易安很爱她,只不过爱的深沉,爱的胆怯。

以前一直是他朝着她靠近了九十九步,她却不但没有踏出剩下的一步,还向后撤退无数步。

没有关系,今后,他只有站在原地,她朝着他走一百步,他只有张开双手,拥抱接住她的到来,就够了。

大不了放下矜持和傲娇,多一点不要脸的‘厚脸皮’!

想通之后,宋瑶猛地抬起头,从床上起来。

找了一套淑女一点的针织衫连衣裙换掉身上的白色polo衫以及牛仔裤,然后去浴室扎了一个马尾,再画上一个淡淡春季妆容,一切妥当后,她才出了卧室。

卧室门外,顾易安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处眺望着远处,发着呆。

她朝着他走去,在他身后一步之遥时,他就转过身子,神色不明的望着她。

宋瑶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睛是很无谓的对上他的目光,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后,出声道:“顾易安,我饿了。”

这时看着男人的平常神色,说话的轻声细语,是她特意作出的样子,故意失忆掉刚才那些不好的画面,努力用最简单的点滴去凿开眼前这一块大冰包。

他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她不死心的补充了一句,“顾易安,我现在很饿。”

这一次,他才动了动眸光,让她很意外他的语气虽不温柔但也不怎么冰冷,“然后呢?”

其实就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只不过这样的语气对现在的她来说,也足够的温柔了。

“冰箱都空了。”

“我们出去下馆子吧!”

“我要吃桥头火锅!”

她想着就说全数说了想法。

他沉默了半晌,用很简短的一个‘好’字给紧张期待的她给了一个意外且愉快的回答,两人就这样去了火锅店。

麻辣味冲鼻的店里,除了人声鼎沸就是热气缭绕。

宋瑶一边吃着碗里蘸酱的羊肉卷,一边用余光借着雾气偷望着在那没有动什么筷子的顾易安,她眉心微皱,从锅里夹起一块熟了的鳕鱼就径直放进了他的碗里,带着些邀功的说:“顾易安,我记得你以前吃火锅的时候,最喜欢这刺少肉嫩的鳕鱼了,所以我刚才特地点了三盘。”

说完,她也夹起一块鳕鱼放进了自己的油碟里。

她暗自决定,以后他喜欢的,也是她喜欢的。即使她这个人是不喜欢吃鱼这物种的,她也要为了他,学着去喜欢吃。

在看到她的行为为,他握住筷子的手微微楞了一下,然后放低了眼帘,默不作声的吃着她所给的鳕鱼。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在这一块鳕鱼上,尝到了根本不会出现的味道—丝丝沁人的甜味。

看着他吃掉碗里的鳕鱼块后,她又主动地夹了一块放进他的油碟里,期待的目光,盯着他。

顾易安放下了筷子,抬了抬眼皮,对上她的眼睛,“我不是太饿。”

他的潜台词很简单,就是让她不要给他夹食物了。

对于他的拒绝,宋瑶拉长语调,发出了一个哦,她咬着自己的筷子思考了三秒,随后对他一本正经的说:“顾易安,你知道辞典上有个‘礼尚往来’的四字词语吗?”

“我刚才给你夹菜了,你也应该给我夹回来。”

顾易安顺着她的话,拢了嘴角,“你要吃什么?”

她嘴角咧得老高的回答:“毛肚,***牛肉丸,海白菜,还有···”

她语音一转,语气里转出了几分撒娇的口吻:“还有你给我夹什么,我就吃什么!”

火锅里的大半美食都经由他的手,夹进了她的碗,然后被吞进了肚子里,锅内还热气咕噜噜的翻滚,吐着泡。

山城的桥头老火锅,以麻辣闻名与市,所以能吃辣的宋瑶即使有空掉送来的凉风,冰镇凉茶的润喉,她整个人还是满脸密汗还泛着红,尤其是她的唇瓣直接吃成了朝天椒的颜色,泛着油光,竟让他有些眼底***。

大块朵颐的宋瑶在吞下油碟里的最后一个牛丸后,她有些撑地摸着肚子,对着顾易安开口道:“老公,我吃饱了。该你去结账了!”

一句突然的老公,宋瑶说得怡然自得,顾易安却是表面的云淡风轻,内心的波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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