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来这家会所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怕是真搞出了些什么事,也远远不是这些保安能拦住的。
几个保安对视一眼,竟真犹豫了一下。
姜汝宁将那保安的迟疑看在眼里,心下绝望更甚。
眼前的场景几乎和七年前那场噩梦重合在了一起,那时,她被输光了所有的继父卖给地下***,人高马大的打手强行扯着她,要她去伺候他们的“老板”,纵然她不断反抗,却依然无济于事,直到薄止川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这一次......
薄止川正在和温月明在一起。
而她,若是真的被这个醉汉拖走,恐怕就连呆在薄止川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毕竟薄止川向来有洁癖,连外面的女人都不碰,怎么可能会再要她?
这个念头不可自拔的出现在脑海,就再也压不下去,姜汝宁眼眶酸涩得要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咬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甚至连口腔中都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那男人当场惨叫出声,将她重重一甩!
姜汝宁摔倒在墙角,脊背撞在墙上,但她顾不得那尖锐的钝痛,踉跄着爬起来就想跑,长发却被再次抓住!
“敢咬我,看老子今晚弄不死你!”
那醉汉脸色狰狞,抓着她的长发将她往地上一掼,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个距离已经躲不开了,姜汝宁本能的闭眼,但那一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连我的人都敢碰?”
冰凉淡漠的声音响起,姜汝宁一怔,抬眼看去。
薄止川一手按住那男人的手腕,面上淡得看不出情绪,只稍一用力,掌下的骨节就发出了咯吱作响的声音,紧接着他当胸一脚,将那醉汉生生踹了出去!
那醉汉连着滚出了数米,痛叫不止,彻底爬不起来了。
姜汝宁像是还没从方才的惊恐中回神,怔怔的看着,直到身前覆下挺拔阴影。
薄止川皱眉,淡声问她:“吓傻了?”
姜汝宁骤然回过神,身体还在止不住的发着抖,她还没开口,就被温月明不耐烦的女声截住。
“我当是什么事呢。”
她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低眸扫了一眼地上那还在**的醉汉,唇角挑起一抹冷笑:“止川,你也太冲动了,又不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温月明一边说着,一边挽住了他的手臂,笑吟吟的,“而且,不是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么,说不定是姜秘书知道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急着找下家,只是价钱没谈拢罢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姜汝宁脸色一白,一个“不是”还没说出来,就被薄止川打断了。
“行了。”
他收回目光,吩咐紧急冲过来的会所经理,“把这里处理干净,还有,明天放你半天假,把自己收拾好了再过来。”
后半句才是对姜汝宁说的。
姜汝宁不出声的掐住了手指,彻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她打车准备去医院,路上又接到了姜岚的电话。
她靠在后座,盯着那个来电显示好一会,直到快要被自动挂断的时候才接了起来。
刚一接通,另一端便传来刺耳的嘈杂声。
“喂?你在哪呢!”
姜岚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嘶哑,不等姜汝宁回答,就又叫了起来:“你现在马上给我送二十万过来!就在吴家口那个地方,快一点!”
姜汝宁闭了闭眼睛,问:“你又去赌了是不是?”
姜岚明显有些心虚的沉默半秒,而后又理直气壮起来,尖声叫道:“什么叫又?要不是为了养活你个拖油瓶子,***我至于去这么赚钱吗!”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那个丧良心的爹,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如果不是我养着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现在你是有出息了,进大公司挣大钱,当人上人了,就不管***了是不是?!”
越发刺耳的怒骂从话筒中传出来,引得驾驶座上的司机都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姜汝宁抿唇,咬牙道:“最后一次。”
她在薄止川身边七年,除了秘书的工资,薄止川每个月也会定期给她打一笔钱,但这些钱,最后无一例外,都被姜岚用各种借口搜刮走了,她就像个无底洞,姜汝宁不止一次想过甩开她,可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
姜岚当初生她的时候难产,险些没死在产床上,而在她出生后,她的生父就玩起了失踪,而几年后再嫁,继父又是个彻头彻尾的赌鬼,非但没有让她们的生活好过一点,反而彻底拉入了泥沼。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年,都是姜岚把她拉扯大,否则,如姜岚所说,她根本活不到这么大。
出租车在吴家口停下,姜汝宁七转八绕的进了一条小巷子,还没推开门,就先听到“砰”的一声,夹杂着粗哑的男声:“这都多长时间了,你那个女儿到底还来不来?别是耍着老子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