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林小杰的妈,我是林齐河的老婆。
我唯独不是我自己。
为了一毛钱差价和小贩吵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林齐河说我是个恶妇。
因为整天忙于家务事,满脸蜡黄。
林小杰甩开我的手:“你这个黄脸婆不配当我妈妈!”
我在家里毫无地位。
后来儿子带他女友回家长住,他女友行事毫无边界感。
我反对她在家里长住,儿子和丈夫却对我破口大骂,说我迂腐。
我只能不得不接受。
然而一个月后,因为此事,儿子却哭着要和丈夫断绝父子关系。
1
在摸到自己还未留下疤痕的背时,我才相信,我是真的重生了。
前世,林齐河家暴又背叛。
我只是说了一句早点回来,他转头就让我穿着单薄,将我锁在了阳台。
街上的***来来往往,被我们的动静吸引,纷纷抬头。
我害怕极了,拍打着玻璃: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求求你了,把我放进去!”
林齐河不理,只往外走;
“这样你才会长记性,什么时候,你都可以管我了?”
我还想再叫,却被闪光灯闪了眼睛。
“让你总管我,活该被关!”
林小杰拍下照片后,捧着窃听回到房间。
在阳台上待了一天***,我的精神出现了错乱。
隔壁邻居劝他们带我去看医生。
父子俩只把我送到乡下***的***那里,日日吃泥土,受鞭刑。
我哭着求他们接我回家,说自己已经正常了。
回家的第一顿饭,我只是少放了一勺盐。
林齐河就用啤酒瓶砸破我的脑袋,我被送进了ICU抢救。
病房里,林齐河拿着高额保险合同示意林小杰。
随后,他把我的氧气管拔下。死后还听到这俩人怨我死得快,保险公司不肯给高价。
真是可笑,我竟与两只白眼狼同吃同住三十年。
一朝重生,我要亲手把这两个人的骨灰倒进下水道。
2
推开家里的大门,看到林齐河和林小杰坐在沙发上,我才真正有了重活一世的真实感。
我和林齐河,其实也算是糟糠之时,互相陪伴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向我的眼神,从平和到厌恶。
当我为了一毛钱的差价和小摊老板吵架的时候,
他只在一边冷笑,抱着手臂。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连一块钱也要计较。”
可是,他不知道,一块钱也可以买个鸡蛋,蛋生鸡,鸡再生小鸡。
他不管家,也许是不了解这些柴米油盐的。
也许,他只是看不起我——一个用一匹红布换回来的女人。
磕磕绊绊几年,我以为,这样的情况会在孩子出生后会好点,毕竟那是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你这个满脸蜡黄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妈妈!”
小小的林小杰甩开我的手。
“别人家小孩的妈妈都是光鲜亮丽的!只有你,每天都是油光满面!”
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反过来嫌弃我。
林小杰的身子本来就弱,我常常管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
明明是快溢出来的爱意,却被误解为是占有欲。
短短二十年,我和我的孩子越走越远,远到他对我,不是打就是骂。
思及,我绕过他们,走进自己的房间。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
我的房间有个二十来岁的少女。
她穿着我的衣服,转头看我,
“阿姨,你的衣服还挺好穿的。没有老人味哎。”
3
我气极,冲上去质问她: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穿我的衣服!”
她笑道,
“我是林小杰的女朋友啊。阿姨,我只是看到了你的照片,以为你的尺码和我一样,就拿来穿了。”
“你不会介意的吧?”
覃酒,林齐河的秘密***。
她也是仙人跳的其中之一。
上一世,在我死后,覃酒利用和林齐河的照片,成功勒索这个主任五十万。
其中就有我的死亡保险金。
我作势要打她的巴掌,却被赶来的林小杰踢倒在地。
“一回来你就作妖!你能不能死在乡下啊!”
覃酒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阿杰,不要为了我打阿姨。”
林小杰听罢,搂住覃酒就是亲。后面的林齐河走进来,嫌恶地给了我一巴掌。
“你这个**在叫什么!你的衣服放在那里不就是让人穿的吗?哪个好女人会把衣服放在外面。”
嘴一张一闭就是谣言。
我看着把覃酒当成宝的两个人,只觉有些好笑。
我敛下眼神,低眉顺眼地认错:
“抱歉小酒,我衣服不应该放在外面的。为了表达歉意,你可以住在我们家几天吗?”
覃酒点点头。
以往,覃酒不会答应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过夜。
我看着瞬间喜笑颜开的两人,只觉好笑。
呵呵,反正要被仙人跳的人又不是我。
这一世,我倒是要好好期待一下,他们的小宝贝,是怎么害死他们的。
4
饭桌上,我把一碗加了料的饭放在林齐河面前。
满意地看着他吃完。
晚上,我明显感觉到身旁林齐河的躁动——那碗饭,我加了药。
我听见他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就出了房门。
我听见林小杰的房门也开了。
紧接着,客厅里出现令人不适的声音,我看着白天藏起来的***头传来的画面。
迅速录了***保存到云盘,我便熄了窃听睡了。
5
第二天,林齐河把他的朋友邀请到家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围在桌子边。
吃着我做的饭菜,肆无忌惮地嘲笑我。
“嫂子今年也有五十了?都人老色衰了,河哥居然还能忍受。”
“嫂子前几年不是还在闹***吗?这几年没动静了?”
是的,我闹过***很多次,离家出走无数次。
可是,那些所谓的亲戚都劝我,
“女人***之后还能去干什么?女人还是要靠着男人的。”
“你的小孩还在这呢,你不心疼心疼他吗?没了***孩子,总是苦的。”
“多大年纪了,你这样的,谁能要你啊。”
前世的我听到这种话,总是会低头看自己满手的茧子,满是油污的衣物。
无比自卑。一个五十岁的女人,能去哪呢?
但是,一朝重生,我明白了。
我是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只要肯干,哪里都会是我的归处。
我不会再让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影响自己。
思及,我端起盘子往饭桌上走。
“阿姨,你也和我们一起吃吧。”
覃酒揶揄了一声。
还没等我回话,一旁的林小杰轻哼。
“她什么时候也能上桌了?”
我不理,只从厨房里拿了剩饭,坐在小板凳上。
没等我坐稳,又是一脚踹过来。
“离远点不行吗!我看到你这张充满皱纹的脸就想吐!”
林小杰嫌恶地看着我。
“之前你那张照片,别人都不要!说你的妊娠纹太恶心了,怎么会有你这么让人倒胃口的人!”
“真不知道爸爸之前是怎么看***的!”
像前头三十年的每一天,面对他们父子俩的打骂。
我只是默默承受。
但我不再会把苦楚憋在心里,这一次,我要这对父子,把我的苦,都尝一遍。
6
几十年压抑的生活将我的心揉得皱皱巴巴的。
在洗碗的时候,在拖地的时候,我总是感觉自己的情绪在被什么东西拉着下坠。
我的脑袋总是会想:为什么不***呢?这么苦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过呢?
冷汗连连,我恳求林齐河带我去医院里看看。
可是他不耐烦地甩开了我。
“少刷点窃听,抑郁症是这么好得的吗?不要想偷懒,昨天的衣服还没洗。”
林小杰也是说风凉话。
“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也开始跟风了?还玉玉呢?我看你是大脑进水了吧。”
没法,我只能自己去医院。
可是,我,落后的中年女性,看着庞大,干净,先进的医院。
甚至连踏都不敢踏进去。
扯着不知道几年前买的衣服,我红着脸,向一个志愿者问路。
“阿姨,我们这是***医院,你应该去的是精神病院。”
愣愣道了声谢,我还是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自言自语。
“万一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呢。我才没***呢。”
现在,我看着对我嗤之以鼻的两个男人,对着覃酒嘘寒问暖。
“还是去医院吧,感冒可不是一件小事。”
林小杰说。
“没事的,今晚,阿姨多给我一床被子就好了。”
话落,林齐河就是一巴掌。
“你已经小气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被子都要苛待人家吗?”
我捂住脸想,就快了,你们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7
在林小杰出差的七天里。
覃酒都和林齐河鬼混在一起,甚至搬进了我的房间。
“阿姨,我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你不会介意吗?”
我完全无视她的挑衅,搬到了杂物间。
这天,我从外面买菜回来。
便看见林小杰从楼上冲下来,红着眼睛,嘶吼着。
“你把覃酒赶走了!”
他冲过来拉住我的头发,把我扯到小区的广场上——那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他直接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你这个毒妇!就是嫉妒小酒比你年轻,你就把她赶走了!”
周围群众越来越多,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林小杰还不解气,抽出身上的皮带就往我身上打。
“早知道就让你去乡下睡猪圈了!为什么一直要坏我的好事?我打死你这个**!”
围观的人里面有人认出了我。
“这不是之前在阳台上的老女人吗?”
“原来是她,现在还把自己儿媳妇赶走了,真是一个恶婆婆!”
“想一直霸占着老公和儿子吗?这个女的太恐怖了!”
恶婆婆仿佛是人群情绪的开关,他们不断***着我。
似乎是不过瘾,他们还把自己手里的鸡蛋和菜叶往我身上砸。
鸡蛋的粘液粘在我的头发上,菜叶在我脸上留下红痕。
甚至有人拍下来我的照片,手指劈里啪啦。
我暗笑,余光里看到了覃酒和林齐河的身影。
8
“阿姨,你怎么......”
覃酒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一旁的林小杰时,像被扼住了喉咙说不了话。
因为,她的手,还挽着林齐河的手臂。
林小杰僵硬地转动着身子,眼珠子骨碌碌地,看着这对。
“阿杰,你听我解释。”
像一根***,林小杰低吼一声,扑过去给了林齐河一拳。
“你这个老瓢虫!”
林齐河也不示弱,
“你敢对你爹动手!”
而事件的主人公,覃酒。
趁着混乱逃走了。
周围的群众也慢慢回味过来。
更多的人举起了窃听,拍下这一幕。
这可太劲爆了。
我看着撕打在一起的父子,有些满意地离开。
这还只是开胃菜啊。
9
林齐河和林小杰回来的时候,俨然又是一对好父子的样子。
虽然,两个人的身上都挂着彩。
但是,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升职了?”
林小杰笑着说。
“对啊,十拿九稳了。等我当上主任,就和摩托队搞合作,我一定要让我的儿子当上队长!”
林齐河搂着他。
“太好了,爸爸,以后你要什么女人我都给你找!”
又重重地踹了我的肚子,
“刚刚为什么不拉着我们?贱东西就在旁边看热闹!等我升职了,你一口汤也喝不到!直接把你送回***那里!”
“女人就是赔钱货,你休想拿我们的一分钱。”
“干脆把你卖到大山里当仆人,还能赚回这几年用在你身上的钱!”
父子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开始讨论当上主任后摆宴席了。
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里是刚刚发出去的***。
我怎么会让你们两个如愿呢?
10
这天,我站在后台。
看着台上的林齐河穿着得体的西装,正接受着下属给他的捧花。
一脸春风得意。
他拿起话筒,准备讲话。
却看见下面的观众在交头接耳,十分躁动。
“大家安静一下,我想说......”
突然,人群中传出来一道声音。
“林主任,你的私生活够乱啊。”
“你在***什么......”
“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卡壳了,似有所觉的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