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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

这是我问医生的话。

医生说我身体构造比较特别,为了方便我理解,还调出了相关案例,画了示意图。

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因为我的天塌了。

大脑一片嗡鸣,只能看到医生嘴巴一张一合。

最后医生交代,月份太小不能打,得至少再等半个月。

我没好意思和他说,挂了他这个专家号,做完检查,我已经彻底没钱了。

刚发的实习工资全部打给了家里,他吃进去的钱,绝对不会吐出来。

好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攒钱。

好在季岿给我留下了烤鸭,今晚不至于饿肚子。

心里笃定他今晚不会回宿舍,但犹豫再三,还是留下了一半。

季岿之前提过一嘴,这家用的小雏鸭,所以肉质嫩而多汁,皮酥酥脆脆,上面还缀着鱼子酱。

忍了又忍,没忍住又拈起一块。

刚塞进嘴里,门突然开了,吓得我差点噎死。

季岿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脸色和离开时相比,并没好多少。

他扫了一眼剩下的烤鸭,嘲弄语气里带着刺:「嫌我恶心,烤鸭就不嫌了?」

我拼命咽下后顺了顺气,哑着嗓子解释:「我真的没有嫌弃,刚才身体不舒服。」

季岿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

「过来吃药。」

原来他去买药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去哪儿?」

「你自己家。」

季岿眸光沉了沉,闪过一丝冷厉。

「……闹掰了。」

我略感讶异:「又闹掰了?」

季岿大一就和我分到了一个宿舍,但直到大四下学期才真正住进来。

黑道起家的阔少爷,连学校的单人间都看不上,更别提双人间。

来住也不是突然看上了,而是和家里起了矛盾,被他雷厉风行的爸爸停了卡,没收了房产,无可奈何加赌气之举。

平日与他交好的朋友都怵季家的威压,不敢出手帮他。

我一个之前没有交集的外人反倒不受***,从少得可怜的实习工资里挤出一点经费,偷摸着用违禁电器,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

这样「相濡以沫」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他的管家看不下去,倾囊暗中支援。

到上个月关系已经缓和得七七八八。

季家还给他办了盛大的生日宴,季岿邀请了我。

意外就发生在那一天。

季岿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和我滚了床单,纠缠了一整夜。

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竟然又闹掰了。

看他不想多谈论的样子,我也没再追问。

季岿买的一堆抗生素。

合理怀疑吃完这些,没病也会生出病。

我下意识捂了捂小腹,注意到季岿视线也落了下来,忙不迭移开。

「我今晚已经吃过药了。」

「吃过了?吃了什么?」

仗着他绝对不懂,我胡诌了一些,「再吃可能会冲突。」

季岿凝眸看了我好一会儿,略一颔首。

本以为他妥协了,没想到他语出惊人。

「江苇,我现在要碰你。」

啊?

张开嘴还没出声,额头贴上了他的手背。

一丝微凉感钻进毛孔,渗进血液。

「你的体温,好像比我高一点。」

季岿收回手,「如果一直降不下去,你要乖乖换药吃。」

额头上残留着相触的感觉,我还是有点懵。

他一个恣意不羁的人,两次干呕,竟然让他克制徇矩上了。

然而此番感慨没能熬过一个晚上。

当晚他起夜,又故技重施地爬到我床上。

被我错开的吻,终究还是精准落下。

「江苇,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吗?」

我装睡,连睫毛都不带颤的。

季岿视线黏在我脸上很久,最后恨恨地咬了下我的耳垂。

「真想***。」

我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听到枕边呼吸绵长,才慢慢睁开眼。

如果这话在那晚之前听到,我应该会很高兴吧。

毕竟那么多次,我本可以推开的,最后都没有。

不仅没有,还挺享受。

相处的三个月,我早就动了心。

他的强大从容,张扬恣意,点到为止的示好,恋人未满的***拉扯,都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像蒙特吉尔街阴沟里的老鼠,憧憬甜品店刚出炉的可颂。

像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无法抗拒船吸效应,不自觉地靠近闪闪发光的***。

但那日在季岿怀里醒来,我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我们有一个开始时,他父亲和管家的对话宣判了我们的结束。

他父亲嘱咐管家,那位因航班延误没能赶上季岿生日宴的联姻对象,坐早班机回来了。

务必要好好招待。

和季岿的普通室友生活过久了,我竟然忘了。

老鼠是见不得光的。

***踏着粼光,朝着既定目的地继续航行。

而破烂孤舟,只会在短暂相逢后。

悄无声息地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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