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亡夫的脑袋,在玉漱宫殿前跪了许久。
夫君的遗体放在我面前,脖颈处切口整齐,是我那兄长亲手挥的刀。
玉才小跑过来,执了把伞为我挡去漫天的雪:「公主殿下,北国已经破了,顾国才是您的家,陛下才是您的亲人,您就服个软,随陛下回去吧!」
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来劝我了。
我替夫君拂去额间的雪,木讷摇头:「夫君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我不走。」
「可他已经死了啊!您守着一具破尸体有什么用?」
「燕澈怕冷,也怕孤单,我陪着他,他就没那么冷,也没那么孤单了。」
「我的公主殿下!您随陛下回顾国,什么好日子过不着?怎么就看不开呢!」玉才急得直跺脚。
我垂下眼眸,还是那句:「我不走。」
玉才没有办法,只得搁下伞进殿禀报,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那些脚印慢慢被底下的血迹洇红,有我夫君的,有他父母手足的,还有数不清的宫女***。
顾凌武攻破北国皇宫,杀了整整三天三夜。
大雪盖不住那些人的血,更盖不住滔天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