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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严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不见了,连白砚苏也不见了踪影。

陈声从一楼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江队,主治医生说已经准备给白颜齐做手术了。”

“谁主刀?”江严皱着眉头盯着陈声。

“就...做手术...”陈声本来面对江严讲话就不利索,这被一吓唬,干脆连话都不会讲了,只能指着手术室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

江严来不及怪罪陈声,只能摇摇头,赶忙往手术室的方向追去。

虽然只和白砚苏接触了几次,但从江严的直觉来看,白砚苏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很有可能还是不会去做这个手术。但如果他让别人去做,那么白颜齐很有可能陷入危险。

果不其然,江严远远地就看见“手术中”的牌子亮着,而手术室外,正有人一袭白色卦衫,负手而立。

“谁是主刀?”江严按捺住性子,问白砚苏。

“我的学生方柳成,这个手术他也能做。”白砚苏见到江严,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

“这可是你的弟弟,你可没必要和我闹脾气。”江严抱着手臂,心中故意要出言激他。

白砚苏睫毛微垂,下巴轻仰,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闹什么脾气?江警官,我们压根就不熟。”

“这可是你亲弟弟,你当真要因为三年前的事,见死不救?”

“你在怀疑医生的职业素养?我说方柳成能做,他就能做。”白砚苏双手插在白大褂里,颔首而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好,这可是你弟弟,你考虑清楚。”江严呼出一口气,转而不再言语,面对前者平静而视。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两人一黑一白面面而立,距离虽稍远,场景却异常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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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严赶回局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陈声端着一碗泡面挤在值班室狭小的板凳上,正凑过去看同事的电脑屏幕。见江队回来,值班室内的所有人立马弹了起来。

“江队,吃饭了吗?”肖虎将手中刚刚掰了一半的苹果递给江严,“给你。”

“头儿,吃我的,我的还没吃过呢。”陈声颤巍巍地将自己刚泡好的泡面递到江严面前,“你最喜欢的,酸菜味儿的。”

“得得得,我吃过了。”江严挥了挥手,一**坐下,“行了,马屁精们,赶紧吃,吃完好干活。”

“哎,线人怎么样了?”肖虎啃了一口苹果,“我听平儿他们在议论说那个白砚苏医生回锦城了?能不能让他治治?要是颜齐有这福气就好了。”

“你们能请的到才行,人家可是明星大夫,忙着呢。”另一个边补充边吸溜面条,“我有个表弟在市医院上班,说人家白医生可忙了,走到哪里都有请教他的人,楼下还蹲着狗仔呢。”

肖虎不以为然,“嗨,又不是明星,何必呢。”

“嘿你们不知道了吧,”林平神秘地将电脑屏幕转向大家伙,上面是白砚苏的资料,指了指他的照片,“你们看,人家从小学霸到大就算了,几年前还在飞机上救过人命,上了省电视台。前阵子抗疫还给他做了个荣誉纪录片,这样的人能不耀眼?关键是,人家还长的帅气,你说气人不气人。”

“哎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我知道点花边新闻。”肖虎凑过来,“他家好像很有钱!但没人见过***妈,十几年前,***妈好像因为杀了人还闹上过新闻,为了这个事,他小时候还被送去国外了。”

这句话引起了江严的注意,他的思绪回到了他们醉酒的那个夜晚,那个对金钱怀着鄙夷和痛苦的白砚苏躺在他身下,枕巾一片冰凉。

“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要背着上一辈的污点呢?你们说以后他对象会忌讳这点吗?”林平咂咂嘴。

陈声对白砚苏印象很好,赶忙维护他,“肯定不介意,要我我都愿意,他人特好,不信你问江队,我们...”

一直没开口的江严瞪了一眼陈声,用眼神制止他说下去,好像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他今天去找了白砚苏的事。

“吃差不多咯,”肖虎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隔,“我想起来了,我手底下那个实习生一直在要白医生的***来着,但谁能接触的上人家?上次非要我去帮她查,现在的小姑娘,啧啧啧。”

“对啊,这是你能认识的人吗,你这糙汉子可别脏了人家的眼!咱们江队去了趟医院,都不一定找得着人家...”林平冲陈声挤眉弄眼,“对吧小陈。”

“对,不过白颜齐的手术是白医生手下最得意的徒弟做的。”陈声知道江严是个好面子的人,他不想让人知道白砚苏拒绝了他,所以陈声点到为止。

“哇!”果不其然,值班室里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吸气声,接着,男性洪亮的赞叹声不绝于耳,“可以呀江队,白医生没搞到,搞到了金牌医生的大徒弟也行啊!”

“江队就是江队!”

然而在众人的夸赞声交替而起的时候,江严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往日里话最多的是他,今天他却活跃不起来。

陈声将手中的橘子剥了皮,将那皮反复在拇指和食指间揉来揉去,时不时看看江严,以为他这是受挫了。

别人办不成的事,他总是能做到,连***队的老资历员也尊称他一声“**”。

这年头却碰上了个软硬不吃的白医生,病房里的线人还生死未卜,竟然连**都劝不动,陈声心里也不是滋味。

确实,江严工作了十余年,从歹徒到上司,无论遇见过多少人,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事业上,他几乎都没有遇到过势均力敌的对手,别人永远都是甘拜下风的那一个。

但今天这个事只是个小小的打击,让江严沉默的,绝不是这件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肖虎刚刚说过的事,而白砚苏,不知不觉让人想去探究他身上的秘密。

江严正盯着黑漆漆的窃听屏幕发呆,突然窃听弹出一条信息。

“乖乖,明天跟我去见见你的订婚对象好吗?”来信息的人正是江琪,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愉悦。

工作不称心,私事一团糟,家里人还要不停地捣乱。江严摇摇头,将窃听推得离自己远了些,翻身就在床上躺下了。

第二天清晨

天才蒙蒙亮,肖虎就满头大汗地从院里往值班室跑,进门就大喊:

“头儿,醒醒!林平,陈声!都醒醒!”

江严一宿没睡,就在一小时之前才强迫自己不乱想勉强阖上眼,这会又被肖虎这个公鸡嗓吵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吵什么?”

“头儿,那边让我们过去看一下,市区出事儿了!”肖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正在晨跑,那边打了电话来让咱们过去瞧瞧呢。”

一听见有案子,江严一肚子起床气一扫而空,“地点在哪里?”

“市医院。”肖虎皱了下眉头,“你和陈声是不是昨天才回来?这帮孙子,***一走就开始***!”

“市医院?”江严的心沉了下来,他的眉心突突地跳,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和白砚苏有关。

“对,说是那个白...白医生对吧?好像就是他的科室出事了。”

“什么?!”陈声和江严异口同声。下一秒,江严飞速从床上翻起来,一边套靴子一边吩咐,“通知大家,拿着家伙,出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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