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露探脑袋看他。

“兔仙女，快收了神通下来吧。”

周蔚将灯放下，伸出双臂接着她。

她慢慢爬下树来，稳稳落入了他的怀抱。

彼时他衣襟上只有她为他调制的雪松香，清冽悠远。

沈长露抓住他的衣领猛地吸入，随即搂着他脖子不放。

周蔚艰难地一边抱着她一边去拿灯，她抬手挠了挠他的下颚，竟摸到了胡茬。

她还有三月便要及笄，而他长她三岁，也快及冠，岁月消逝如此之快。

沈长露突然意识到她与他早该避嫌，如今的亲密之举属实不合礼数。

可她没有松手，因为她知道及笄后她便要出宫，与他之间的距离只会逐渐变远，说不定终成陌路。

小宫女说错了，她与他青梅竹马，却不是天作之合。

她要出宫，而他多年隐忍刻苦，从叛臣之子变为如今最讨圣上欢心的皇家子嗣，她知道他心不在浅滩。

终要迎着腥风血雨扶摇直上的游龙，与只想安居一隅、逍遥此生的沈长露，走不到一条路上。

所以纵然她心中对他有诸多喜爱依赖，万般不舍流恋，却仍旧不能对他剖白心意，不愿与他结成连理。

取舍果决，清醒冷静，是她在宫中学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