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恒的婚事,本就是我高攀。
他是侯府世子,我是乡间农女。
父亲年轻时,曾救过老侯爷一命。
老侯爷感念于父亲的淳朴敦厚,亲口许下承诺,赵叶两家,结为亲家。
后来,家乡遭难,父亲去世。
临死之际,他拿出老侯爷留下的信物。
我料理完他的后事,拿着信物进京。
那时,赵恒已有心上人,便是李姝瑶。
可老侯爷是个重诺之人,弥留之际,逼着赵恒娶了我,还让他立下誓言,永不休妻。
我那时,也有自己的私心。
我其实是爱慕赵恒的。
芝兰玉树的翩翩少年郎,只一眼,便让我沦陷。
我总想着,没关系。
成亲了,时间久了,再冷的石头,也有被捂热的那一天。
可直到我死,他心里的人,都是李姝瑶。
在他心里,我是拆散他和李姝瑶的罪人。
两辈子的时间,让我成长了许多。
脑子不乱,反倒清醒得很。
回到房间后,身边侍候的丫鬟才匆匆归来。
她似是对我的行为不满,一进来就皱着眉道:「您怎么能答应了呢?」
「世子他虽对您不喜,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他能看到您的好。」
她喋喋不休地说。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打断她:「春桃,你在我身边伺候多久了?」
她愣了愣,还是很快回答道:「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你也没有看到我的好。」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圈发红:「奴婢不知怎么,惹怒了您,还请责罚。」
春桃原本是婆母身边侍奉的丫鬟。
我进门后,婆母便把她赐给了我。
我自认待她真心宽厚,可她却恩将仇报。
前世,便是她在身边撺掇,让我以性命相逼,拆散了赵恒和李姝瑶。
后来,赵恒弃我,婆母厌我,众人欺我。
我病重卧床,她不管不顾。
任由我活生生受冻。
很多没想明白的事儿,后来我都想明白了。
春桃本就对赵恒有意,她也不是真心帮我,只是觉得我性子软,好拿捏。
若是换了李姝瑶进门,她便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我的目光重新回落到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
「那就罚吧,以下犯上,掌嘴二十。」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而后以手掩面:「您在世子那里受了气,何苦要撒在我身上?」
我冷笑了一声:「便是撒在你身上,又如何?」
我的话刚说完,房门就被推开。
赵恒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