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也好疼。
鼻腔进水的瞬间,桑酒全身被蚀骨寒意包裹,这就是病死最后的感觉?
恍惚间,有人在叫她:“桑酒,酒酒,快睁开眼...”
身体被剧烈地晃动。
桑酒艰难地撑开眼皮,入眼便是浑身西装湿漉漉,满脸焦急的陆宴清。
心口不断被按压着。
“噗!”大口凉水吐出,呛的桑酒坐起身:“咳咳,咳咳咳...”
怎么回事?她不是拉着陆宴清一起死在手术室了吗?这是在哪?
看到她醒来,陆宴清松了一口气。
抢过助理手里的大毛巾将她紧紧裹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他抱着她紧张地安抚着,声音是那么的温柔。
桑酒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似乎很怕她会醒不过来。
这样的紧张,似乎在他们结婚后就从没有过了。
所以现在这是?梦吗?
正疑惑,陆悠自责的声音响起:“酒酒姐对不起,我不知道那石凳松动了,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
闻声望去,就看到陆悠一身白色毛呢大衣站在一米处,嘴里不停道歉。
看到她,再看向不远处的人工湖,桑酒的呼吸直接就紧了。
气息粗重的抬头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见她脸色苍白,以为是吓的,宠溺的揉了揉她湿透的发顶,“悠悠在给你道歉。”
明明是在安抚她,桑酒却听出了他对陆悠的维护。
记忆悉数涌进脑海,桑酒只觉世界「嗡」的一片空白...
她这是回到了三年前?也就是陆宴清对她求婚的第二天?
怎么会这样...?
站在不远处的陆悠一直在说对不起,桑酒眼底暗了暗。
什么不是故意的,这样虚伪的话也只有上一世的自己才会相信。
没记错的话,她今天会来医院就不是偶然。
是陆悠上次硬送给她一块价值百万的腕表,今天说她急需要借用,求她帮忙送来医院,地点就约在这湖边。
当时她就疑惑,陆悠那么多价值连城的首饰,这块腕表对她来说能有什么急用?
但她还是放下手里的工作,急急赶来。
到的时候,陆悠就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对她招手。
她没任何防备的过去,随意在一个石凳坐下,结果身子一晃,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栽进了湖里。
见她不说话,陆宴清又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悠悠不会游泳,所以她...”
?啪!」一声,桑酒打开了陆宴清的手,连他后面的话一起打散。
陆宴清呼吸一僵。
见桑酒满脸冷漠,他语气也变得严肃:“是石凳松动,和悠悠又没关系,你这是干什么?”
桑酒冰冷抬眸看向陆悠,凌厉开口:“真的和你没关系?”
“我...,酒酒姐你什么意思?”
她质问的突然,陆悠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桑酒嘲讽的收回目光,好一句「不是悠悠的错。」
上一世她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经历那么多之后,她现在可不认为这些都是巧合。
陆宴清听出她语气不对,目光一沉。
刚想说什么,陆悠就梨花带雨的上前拉住桑酒的手,“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说着,就直接拉起桑酒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怪我,都怪我,你不要和三哥生气。”
委屈的样子,紧张又恐惧。
陆宴清瞬间对桑酒有了怒意,一把抓住陆悠的手腕:“够了。”
“三哥,我,呜~!”
陆悠干脆不说话,直接哭了起来。
她无措的惊恐,让陆宴清看向桑酒的眼神也更加凌厉,“桑酒,别闹了!”
别闹了...,多么熟悉的态度啊。
上一世她就是死在了他这种态度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陆宴清对陆悠的维护,当真一幅兄妹情深…
桑酒冰冷的站起,目光落在陆悠满是泪痕的小脸上。
陆悠被她这眼神盯得有些心虚,慌张道:“酒酒姐,我...”
她欲言又止。
桑酒不言不语,眼底危险闪过的瞬间,陆悠的长发被她一把薅住。
“啊!”陆悠疼的尖叫出声。
事发突然,在所有人反应不及,桑酒直接拖着陆悠往湖边走去。
?噗通!」一声,湖面水花四溅,陆悠被丢了进去!
“三哥,啊...”冷水灌进陆悠的鼻腔,疼得她大声呼救。
陆宴清浑身一个激灵。
率先反应过来,飞速朝她们跑去,一边对桑酒怒吼:“桑酒,你给我住手!”
桑酒的世界已经空白,她完全听不到。
跟着跳进湖里,抓着刚要扑腾站起身的陆悠,再次将她摁进满是泥浆的水里。
“三哥,三哥...”,“咕噜噜...”
一句又一句三哥,不断刺激着桑酒的神经,她情绪彻底失控。
陆宴清大步来到她们身边。
一把抓住桑酒的手腕,“住手!”
一句「住手」,让桑酒更是摁着陆悠不放,还厮打着陆宴清。
三人在水里乱成一团,期间陆宴清脸上脖颈上,都被桑酒锋利的指甲划伤。
陆宴清怒极,一把将她推开。
?咕咚~!」一声,桑酒坐在了冰冷的水里。
场面总算安静了下来!
陆宴清身形一僵,下意识就要去伸手拉桑酒,然而陆悠却抱住他的手臂,“三哥,我,哇呜...”
陆悠再次大哭,哭声中全是恐惧。
陆宴清对桑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更加阴沉。
桑酒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站起身,「啪」一耳光甩他脸上,一字一句:“陆宴清,我们结束了。”
话落,陆宴清脸上的阴沉瞬间僵住。
桑酒不再看他,转身上岸,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背影决绝的没有任何温度。
见她要走,陆宴清低吼:“桑酒!”
下意识就要提步追上去。
然而刚站起身,胳膊再次被陆悠抱住:“三哥,我好怕~!”